一家华人银行的184项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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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纪录片《国宝银行:太小不能下狱》的导演史蒂夫·詹姆斯(steve james)在案件仍在审理中时就开始拍摄。他的相机记录了这个家庭的许多焦虑时刻。

《国宝银行:小到可以进监狱》入围奥斯卡

一家中国银行的184项指控

来自广州的《时代周刊》记者梁

第90届奥斯卡颁奖典礼在美国洛杉矶刚刚结束。美国导演史蒂夫·詹姆斯执导的《国宝银行:小得不能再小》这部提名影片吸引了全世界中国人的目光。

这是一部关于普通中国家庭如何对抗美国政府的纪录片。孙，这部电影的主角之一，仍然很难相信他经历了纪录片中的一切。八年前，由父亲孙启成创办的国宝银行被指控贷款诈骗。作为该银行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她和她的家人与美国司法当局打了一场官司，这场官司花了五年时间，耗资数千万美元。

与“大到不能倒”的美国大银行相反，人们把这家位于中国社区的小银行描述为“国宝银行:小到足以坐牢”。

员工引爆贷款诈骗案

2009年，一个秋天的下午，一对中国夫妇走进位于纽约唐人街的国宝银行总部，要求住房贷款。这是2008年次贷危机的第二年，银行信贷审计越来越严格。这对夫妇去过许多银行，但都被毫无例外地拒绝了。

国宝银行是由中国移民孙启成于1981年创建的。孙启成在国宝银行成立前是一名律师。看到中国的贷款很困难，而且经常被优质银行拒绝，他决定开一家银行为中国社区服务。与美国的主要银行不同，国宝银行通过检查借款人的日常开支来评估信用。这个系统是专门为中国人设计的，他们习惯于现金交易，在唐人街没有典型的信用记录。孙启成有四个女儿，大女儿孙逸芬，二女儿孙(现任行长)，两人都是国宝银行的高管。

一位名叫于启斌的中国员工接待了这对夫妇。接下来的几周，根据于启斌的指示，他们开出了一张25000美元的支票，并提交了相关证明。这对夫妇欣喜若狂。如果于启斌说，他们很快就会得到贷款。

但是在结案的那一天，事情并没有实现。夫妇二人想确认前一张支票是否已与其他款项一起存入银行账户，但作为结案负责人的孙逸芬对此感到困惑——按照正常程序，没有必要提前支付支票。

孙义芬立即感到有些不对劲，闭幕会议被取消了。当她和姐姐孙质问于启斌时，他们的表现非常可疑。后来证实，他不仅拿走了这对夫妇的钱，还多次伪造顾客的信息。鲍国银行立即解雇了于启斌和另外两名员工，并聘请顾问开始内部调查。

然而，上述夫妇已经支付了10%的住房押金，贷款失败意味着重大损失。在询问国宝银行的高层官员失败后，他们去了警察局报警。没人想到正是这一警报将内部欺诈案变成了一场严重的刑事调查。

2012年5月31日，曼哈顿地区检察官赛勒斯·万斯宣布了对国宝银行的184项指控，包括抵押贷款欺诈、重大盗窃和共谋。检方认为，员工伪造贷款文件，银行高管涉嫌合谋。国宝银行向不符合条件的人发放贷款，并帮助客户伪造抵押申请文件，这给房利美造成了损失。然而，银行随意放贷，这是次贷危机的原因。

孙一家人没想到这一切的到来。“起初，我们与他们合作提供信息，以为他们会给我们一口气。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哦，等一下，也许我们是他们调查的目标。”孙义芬说道。

更引人注目的是，孙家最小的女儿孙依林是曼哈顿区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事件发生后，孙一林经历了一段内心的挣扎。在目睹银行职员被带着手铐脚镣以侮辱性的方式带上法庭后，孙艺林终于愤怒地辞职。

为184项指控辩护

对国宝银行的起诉很快引起了整个中国社会的愤怒。许多人认为，国宝银行作为一家中国小银行，不足以撼动美国金融体系，对国宝银行的审判是种族歧视。

唐人街舆论领袖唐·李(Don lee)说:“这(抗议)不仅关系到清理国宝银行的罪行，而且关系到整个华人社区的清理。”

孙启成并不是第一次经历类似的风暴。2003年，鲍国银行华埠倪健路支行经理林美云损失了5000万元，这一度导致1万人挤兑。当时，这家银行濒临破产，处境危险。最后，通过他的解决方案，客户对银行的信任危机得到了扭转。现在，他把银行给了子孙后代，一场比上次更严重的危机发生了。

孙启成的家人很清楚，即使184项罪名中有一项成立，国宝银行的声誉也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银行不会继续经营下去。

孙一家最终选择了不认罪。“这是一个非常勇敢、非常昂贵的选择。”国宝银行的辩护律师凯文·普瓦劳说。

2015年2月23日，审判开始。

点燃这起案件导火索的前银行职员于启斌来到法庭。检察官试图让他含沙射影地说，银行高管在房屋贷款上有系统地作弊。

但很快，于启斌有缺陷的证词揭示了这一线索。起初，于启斌否认收到这对夫妇的支票。然而，当国宝银行的辩护律师披露夫妇二人和于启斌的全部召回时，他承认他确实接受了。在录音中，他首先提到国宝银行之前并不知道他的收费行为，后来又说:“我会说的。”

这时，法庭上的陪审团爆发出笑声。"我们很快发现他对撒谎没有保留意见。"陪审员之一罗曼·福扎洛夫说。

与此同时，一直愤怒地盯着孙启斌。“我发现他从来不敢看我的眼睛，但我只想看着他。”

然而，双方最大的争议是国宝银行在抵押申请文件上的欺诈行为是否增加了房利美的风险。

检察机关指出，尽管鲍国的贷款到目前为止运作良好，但在金融危机或人民币贬值的情况下，客户可能无法支付贷款。根据检察官的声明，国宝银行对借款人贷款的审查不严，给房利美带来了偿还贷款的风险，房利美的资金来源于购买次级债券的投资者，这给整个国家的经济体系带来了损害。

这位辩护律师指出，国宝服务的中国客户有自己的特殊性，他们的工资单或纳税表格可能不符合“硬性规定”。然而，由于这些客户的无形现金收入占了更大的比例，他们实际上赚的钱比纳税申报单多得多。

辩护律师得到了令人信服的数据。在五年的指控期内，国宝银行向房利美出售了3000多笔住房贷款，但这3000笔贷款中只有9笔未能偿还贷款，坏账率仅为0.3%，是美国不良贷款率最低的。

辩护律师说:“说实话，如果每个银行的贷款表现都像国宝银行一样，就不会有经济危机。”

审判时无罪

2015年5月19日。审判进入陪审团讨论阶段。

纪录片《国宝银行:太小而不能被监禁》的导演史蒂夫·詹姆斯在案件仍在审理中时就开始拍摄了。他的相机记录了这个家庭的许多焦虑时刻。

孙启成每天都和女儿们积极讨论案件和文书的写作。孙逸芬每天早上5点起床。在电脑前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后，他在银行和法院之间跑来跑去。作为银行的行长，孙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要处理。医生孙艺珍通常需要去上班，所以她必须通过电话了解家人的最新进展。孙艺琳辞职后，她全心全意地帮助姐姐和父亲打官司。

我的母亲曾慧琳没有参加诉讼，但她经常担心自己吃不下饭。她曾经对镜头说:“我不能忍受被指责为一个坏人。”她还必须注意孙启成的身体状况，以免他太累。

一天，当孙启成和他的三个女儿正在讨论试验策略时，曾慧琳打来电话。“让你爸爸快点吃，然后打车回去休息。”这一天，孙启成早上五点起床后没有吃饭。曾慧琳明确告诉他不要乘地铁回来以免晕倒。“这么大的人，不是年轻人……”

镜头捕捉到孙启成一边听一边微笑的画面。在母亲漫无边际的话语中，女儿们开始注意到父亲真的老了。五年前，当犯罪发生时，我父亲只有75岁，现在他已经进入老年。

但在共同努力的过程中，孙的女儿发现家庭比以前更加亲密和团结。

最后，我一直等到审批结果公布的那天。

2015年6月4日，法院工作人员宣读了180多项指控，共计240条罪状。每次清点后，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朗读《纯真》。

孙一家人喜极而泣，互相拥抱。

“当事情涉及到社区的安全时，我们必须让当权者知道，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孙启成后来对人们说。

孙启成的家人为此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在长达三年多的远程诉讼过程中，Sun家族向检方提供了90万页的文件，包括电子邮件以及内部和外部审查报告。然而，由于被起诉，国宝银行的声誉受到很大影响，许多业务受到限制，无法开展。贷款业务从2009年的5亿美元增长到萧条时期的1.5亿美元。此外，国宝银行已经花了1000多万美元聘请律师。

孙启成的家人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两年后，这部纪录片获得了奥斯卡提名，这个低调的家庭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并参加了一些与导演和制片人的访谈活动。

直到今天，国宝银行仍然是2008年金融危机中唯一被指控贷款欺诈的美国银行。

一位美籍华人记者对孙启成说:“在你的位置上，美国的正义变成了美国的不正义。”幸好你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来源：荆州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