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开伟：不能让家庭债务高企影响总体“去杠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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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凯威

几天前，上海财经大学研究院发布了一份报告，指出中国家庭债务增长过快，接近家庭部门能够承受的极限。截至2017年，中国家庭债务与可支配收入之比高达107.2%，超过了美国目前的水平，接近美国金融危机前的峰值。

与此同时，上述报告指出，如果把隐藏的民间借贷和其他不可计数的部分考虑在内，中国许多家庭实际上已经入不敷出，家庭的流动性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

应该说，这份报告至少部分反映了当前中国家庭债务负担的现实，所表达的观点或担忧并非危言耸听。

这再次提醒我们，现在应该高度重视家庭债务高企的现状，有必要将企业去杠杆化、地方政府去杠杆化和家庭去杠杆化放在同一个位置，综合考虑，才能真正找到中国当前去杠杆化的平衡坐标，真正推动中国经济去杠杆化向纵深发展，取得实效。

换句话说，如果我们对当前家庭债务高企的状况视而不见，只专注于企业和地方政府的去杠杆化，我们可能会导致整个去杠杆化过程陷入被动局面。

事实上，在上海财经大学的报告出来之前，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研究中心也在去年12月发表了一份报告，指出中国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家庭属于高负债家庭，即债务收入比大于4，其中11.3%为工薪家庭，20.2%为非工薪家庭，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成为一个风险源。

在这方面，许多专家学者建议中国政府应该把家庭债务去杠杆化放在重要位置。不久前，全国人大经济学院副院长陈在中国宏观经济论坛上说:“由于中国居民收入在gdp中所占比重较低，用家庭债务/gdp的杠杆率来衡量，将低估中国家庭部门债务问题的严重性。”他指出，近年来，住宅行业杠杆率快速上升、债务分布不均、隐性债务规模较大等一系列问题都值得高度警惕。

那么，中国高家庭债务的原因是什么？

据分析，除了教育、医疗、养老等家庭生活支出压力越来越大外，关键因素在于房地产价格的大幅上涨，住房已经成为中国70%以上家庭的主要财产，许多家庭通过银行贷款、其他融资机构或亲友贷款获得这些财产。

以舍为例，随着部分地区房地产市场的回暖，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棚户区改造的许多热点地区的家庭负债率大幅上升。数据显示，与2017年9月相比，2018年第一季度末，江苏、河南和山东的家庭杠杆率分别上升了7.8、6.3和3.3个百分点。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以家庭生产为主要经营形式的民营企业的生产经营状况不容乐观，这也导致了家庭债务负担的飙升，这在东南沿海民营经济发达地区更为突出。截至2017年，10多个省市的家庭债务与可支配收入之比已经超过100%。其中，福建、广东、浙江等三省已经超过了美国金融危机前的峰值，而北京正在接近这一峰值，这表明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和民营企业越多的地区，家庭债务负担就越高。

高家庭债务造成的社会危害是显而易见的。由于家庭债务是中国总债务杠杆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也是中国总债务杠杆的基本杠杆。如果家庭债务杠杆不能有效降低，企业和地方政府去杠杆化将更加困难或更具阻力。目前，家庭债务的高杠杆将带来三大社会危害:

首先，家庭债务高杠杆最直接的危害是影响家庭消费能力和消费质量的提高。

如果家庭债务高，将严重侵蚀普通人的现金流(603883，股票咨询)，并对消费产生强烈的挤出效应。据公开信息显示，自2011年以来，中国消费增速持续下降，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从2011年的20%降至今年6月的9%。金融危机前，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消费增长率持续上升，最高甚至达到23%。

这样，对拉动内需、拉动经济增长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不仅削弱了内需对中国经济的拉动作用，而且延长了企业的库存周期，降低了资金周转速度，大大降低了经营效率。这也将影响企业的有效去杠杆化，相反，它可能会鼓励企业通过负债维持经营来被动地增加杠杆。

其次，家庭债务的高杠杆率不利于地方政府去杠杆化。

由于家庭负债高，大量家庭缺乏投资能力，影响了大众创业和创新的全面实施。最直接的后果将会影响社会就业和税收的增长，同时也会使人们对政府发行的各种债券缺乏足够的认购力，这使得政府去杠杆化更加困难。

第三，企业和家族的债务杠杆最终会传导到金融企业，这不仅会影响金融业的去杠杆化，还会加剧金融业的经营风险。

当企业经营活力下降、效益下降时，将直接影响债务的及时偿还，进而影响银行体系的稳定，导致不良贷款大幅反弹。

另一方面，高家庭债务极大地限制了整个社会的流动性。流动性受到限制的家庭比例越高，银行系统中不良贷款的比例就越高。

换句话说，家庭部门流动性紧缩的影响将通过拖累业务运营的活力而传递到银行系统，从而危及整个金融系统的安全。显然，家庭与企业间债务的负反馈效应也溢出到银行体系中，导致银行坏账率上升，系统脆弱性加剧，从而影响中国经济的稳定运行和复苏。根据上海财经大学的研究，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每增加1个百分点，国内生产总值年增长率就会下降1.5个百分点。

显然，要降低中国居民家庭的债务杠杆，必须采取综合措施，全面实施结构性去杠杆化，并把降低地方政府、企业和居民家庭的债务杠杆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目前，降低家庭债务杠杆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第一，加快居民收入分配模式改革，使居民收入增长始终优于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提高居民家庭降低债务杠杆的能力。

第二，加快税制改革，在完善税制改革的基础上进一步减轻个人和家庭的税收负担，为家庭减债杠杆积累能量。

第三，进一步抑制房地产市场价格的持续上涨，引导房地产行业走上健康发展的轨道，使房子真正住上回报，切实减轻家庭债务负担。

第四，大力完善社会保障机制，加大政府在养老、医疗、教育等方面的服务和支持力度，消除人们对降低债务杠杆的担忧。(作者是金融评论员)

编辑朱昱

来源：荆州新闻